之前就有關注到朋友舉辦的露營活動,錯過前一次中秋露營,好不容易等到萬聖節又有了活動。
原本礙於最近搬家經費拮据忍痛拒絕了邀請,但無論是朋友願意讓我以打工換宿的方式參與,或男友慷慨地直接幫我出了活動費用。
這次活動對我來說無比珍貴。活動尚未開始,就先得到朋友與男友寶貴的溫情。
我很喜歡大自然,喜歡露營。都市隨處可見的商店與便利的水電使生活機能迅速提升。深山裡不像都市如此方便,然而這就是我喜歡露營的原因,我喜歡因著每次參與的機會,學習各種不同的技能,要睡覺就自己搭帳棚,要吃飯就學著生火下廚。
活在這個世界上,就應該學習與世界上的各種生物與環境相處。
從小就是童子軍讓我擁有一些露營的經驗。童軍活動總是會有一些固定的流程,從低年齡的早晨盥洗、大地活動與技能考驗,到成年後變成工作人員的回饋與服務,大型活動總是有流程與規章。
我從未曾參與過這種能隨心所欲活動的露營。因此當朋友提到,希望我們都能在活動裡嘗試自己想做的事情時,我感到特別雀躍。
想起前陣子才從 Youtube 看到料理叫化雞的影片,先詢問了朋友是否能在他們的土地上挖洞與生火,得到肯定的回應後興致沖沖地跑去市場買了隻土雞,去中藥行買了些荷葉,從家裡帶了點辛香料與米酒。而朋友則替我準備了龍眼木。
朋友的營地離我家距離騎機車約要一個小時,靠著現代科技 Google 導航……
我們騎了整整三個小時。導航引導我們到狹窄的路徑,充斥泥巴與顛簸的石頭路讓我們卡在道路中進退兩難。後來遇到三位男子,告訴我們這是一條橫跨兩座山的越野跑道,機車是絕對上不去的。
他替我們迴轉了機車,在當中閒聊時,知道我們不是第一個被導航騙的旅客。他也提到我們的警覺性太低;當天的天氣不好,隨時都有可能下雨,若真的下雨,我們就肯定會被困在其中,無法出去。
科技的發達讓我們這些長年居住在都市裡的人們,少了對大自然危險的警覺性。但至少我們因此得到了寶貴的經驗,也對山上的道路多了一些認識。
抵達營區後,朋友用著「你們到底怎麼騎上去」的眼神看著狼狽的我們。
朋友告訴我們大致上哪裡能搭帳篷,但如果我們想要,也可以在我們喜歡的位置上搭建。我憑著直覺選了一個斜坡,快速地把帳篷搭好。近幾年露營盛行,新出了帳棚都非常的好搭建,因此花不了多少時間。
但因為走錯路的這段意外插曲,讓我們嘗試料理叫化雞的時間縮短了許多。我一邊忙著處理雞與醃料,男友替我清洗荷葉,這時候有位夥伴看我們時間實在不夠了,便著手替我們挖了一個洞。
我原本想的是一個圓圓而淺淺,足夠塞得下一隻雞的洞,沒想到圈內朋友各個都身懷絕技,替我們造出了一個有通風口的窯。
我們用水浸濕乾燥的土壤,將泥土包覆被我用荷葉包好的雞,觸摸濕潤泥土的時候,我像是個童心未泯的大孩子,把自己弄得髒兮兮地也毫不在意,並且愉快且得意地創造自己的作品。途中興許是泥土黏性不夠,總是包一邊掉一邊。終於包好後,還得要等柴燒得通紅才能放下去悶烤。
「可以放了嗎?」我迫不及待地三番詢問。
「不要急啦柴都還沒有燒好。」朋友總是這樣耐心地回答我。
於是,我們就邊看著柴火燃燒,邊在一旁撿些枯枝當做助燃物。
「你要小心有些植物有刺喔。」
當我拿回了一些枯枝時,朋友提醒我。
「我知道!因為我剛剛被刺到了!」我大笑。手上被銳刺劃出淺淺的傷痕,但並沒有流血。用觸覺感知危險,顯然我真的警覺性很低。
我們拿起旁邊枯掉的大樹枝丟進火裡,瞬間冒出了一大群螞蟻,看來我們是不小心破壞掉他們的窩了。沒關係,如果真的吃到,也是豐富的蛋白質吧!
「雖然很想給你吃,但我加了辛香料與酒,所以不能給你吃喔!」我這麼對著它說。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理解。即便他聽得到,看他那一臉渴望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聽進去吧。
內心吶喊著請不要再用這麼無辜又可愛的眼神盯著我了。一邊捧起他的臉頰,抓抓他的嘴邊肉,嘴裡一邊稱讚著,「你真的好可愛喔!但我真的不能給你吃!」
在等待的時間裡天色已暗,我們跑去吃朋友們準備的晚餐。烤肉與蔬菜的自助吧,還有青醬蛤蜊義大利麵、可頌、莫札瑞拉起司、火腿、吐司、燉牛肉湯與蛋糕。能在這樣的土地裡,享受這麼豐盛的晚餐,懷著感恩的心,愉快地享受食物與氛圍。
我們預計兩個小時要把雞挖出來。晚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也到了我們預計的時間,即使剛剛吃了許多食物,仍然非常期待埋在土裡的那隻雞。
一群人在黑夜裡,有些人穿著綠白相間的袍子,有些人穿著自己準備的萬聖節服裝,我拿著手電筒走在最前頭,就像是傑克。後面跟著一群期待的人們。
當我們圍繞著一堆土的時候,像極了電影裡邪教儀式的進行。
我們小心翼翼地把土撥開,溫熱的泥土讓我們猜測到的成果。
……沒有熟(´;ω;`)。
大概是外層的土壤裹得太厚,加上悶燒的時間不夠久。
「你們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把雞包得很好,如果雞沾到泥土就沒救了。」
「我跟你說,我下次一定還要再做一次,再不成功,我就再做一次!」抱著人生一定要成功一次的心態,我如此宣示。
後來我們找了個平底鍋與深一點大鍋,把外層的泥土弄乾淨後,用甕仔雞的方式蒸熟。蒸熟花了不少時間,打開鍋子後滿是荷葉與雞肉的香氣。
雞肉非常軟嫩,但不知道為什麼帶了一些苦味,是荷葉沒有處理好的苦味,還是辛香料或米酒會使荷葉散發苦味呢?好像也只能等下次嘗試才能知道了。
我們留一半的荷香雞吃原味,一半拿去火爐烤。
看著朋友優秀的烤雞技術,「要烤出這種脆皮,就要離火近一點幾秒,再遠離,反覆地做這個動作,才能使雞皮不會燒焦,然後很脆。」他這麼分享著。
「你是烤雞大師!」,我則是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看著他。
吃飽喝足,有些人回了屋子裡,有些人圍在火爐前。我則是抬頭仰望看到天空有星光點點,跑到大草地上平躺著。朋友看我想要看星星,貼心地替我關掉了大燈。
我望著天空許久,原本看不清楚的星星就愈明顯。獵戶座腰帶的三顆星最容易找,後來我靠著手機軟體,找到了仙后座與仙王座,我想要找金牛座,但無論怎麼對比都無法找到,覺得有點失望。
我被黑暗包圍,秋天的深山已沒有太多蟲鳴鳥叫,人稀自然也沒有嘈雜聲。無比黑暗與無比寂靜地看著夜空中的星子,我也跟著靜了下來,彷彿也融進了黑暗裡。
過了很久,我才回到爐火旁,牽起男友的手準備去吃宵夜與洗澡。原本超期待跟大家分享泡麵,因此特地準備了兩包,沒有想到大家都是這麼想的,大家都準備了兩包。雀躍地煮好泡麵後,發現大家都已經吃飽了,辣個說要挽回我廚藝印象ㄉ人終究還是沒有吃到我煮的泡麵。
起鬨倒是不少,不知道怎麼地變成了澀澀的句子。露營結束後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笑,還特地畫了一張圖,分別是期待大家吃泡麵,與發現大家都吃飽,沒有人要吃之後失落的情緒。
洗好澡在屋裡與大家閒聊了一下,這大概是我這次露營使用最多社交能量的一個小時。大家輕鬆地坐在沙發或著地上。突然還被抓著拉筋。太久沒有伸展身體,我與對方腳打開,腳掌對腳掌地貼著,在對方抱住我的瞬間,
「呀——」我失控地尖叫了一聲。下次誰說想要痛痛,就叫他去拉筋吧!!!
因為最近在吃藥,常常要控制自己的睡覺時間。與大家道晚安的時間也不早了,離開屋子後,經過爐火旁,心血來潮又想要拍照。朋友還特地為此替我加了柴火與燈光,讓我的照片擁有更好的光影效果。
看了看男友視角的照片,嘆了一口氣。赤身窩在火堆旁休息,天氣如此寒冷,但在爐火旁邊即使光著身體,也完全沒有感到一絲寒冷。乾燥與溫度包圍著身體,就這麼靜靜地盯著火光,偶爾閒聊幾句。
忽然有一隻螢火蟲撲向我,先是停在我手上半晌,又向遠方飛去。
「嗨,小傢伙。你真堅強。」我邊訝異這樣寒冷的季節居然還有螢火蟲,邊向這個小傢伙打聲招呼。我們望向遠方竹林,雖然不像四、五月能見著滿是光點的風景,卻依稀能看見若隱若現的小閃光。
「我明年再來看你們喔!」
明年。我忽然對自己的生命的延續有了一點想像。
終於依依不捨地回到小帳篷裡。帳篷有我們是先放著滴有精油的擴香木,因此拉鏈一拉開變有撲鼻而來的香味。這個味道能讓我睡上一個好覺。
選斜坡是個小錯誤。我們會不停地把毯子與鋁箔墊拉上去,趟下後又緩緩地向下滑。雖然這讓我們睡覺的姿勢變得有些困擾,但我依然很享受與男友窩在一個小帳篷裡,在小空間裡只有我們兩個,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。
隔天早上男友似乎很早就被熱醒了,而我則是享受帳篷內溫暖的環境,賴到十點才起床。一絲不掛,ㄛ除了因為月經而穿的內褲,跑出帳篷外晃了一大圈,才發現男友就在帳篷隔壁。
男友看到我赤身在大草地奔跑的畫面似乎很滿足,而我也達成了這次來到這裡的目的之一。裸奔!早上的太陽溫度剛好,跑在草地上並不會覺得寒冷。搶走了男友推薦的搖椅後,找了個舒服了地方,窩著睡回籠覺。
然後就被偷拍了。
懶懶地躺在搖椅上,曬太陽睡覺,我是一隻慵懶的貓咪。
「你當初是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?」小夥伴問。
「沒有!我就是看那裡風水好!」隨便胡扯了一句,逗樂小夥伴。
我們這趟玩樂以戶外綁綁當作尾聲。第一次嘗試樹、繩子與赤裸身體的接觸。樹大概是個很好的吊點,我的腳被分開,往上拉的繩子讓我不得不顛腳尖。
男友為了看我害羞的畫面而讓我這麼做。但害羞之餘,我也覺得很有趣。整個畫面都很有趣。第一次的野外綁綁的體驗讓我更想要再次回到這裡,做更多自己想嘗試、有趣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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